亚南国。

没有故事。

[雷安|ABO]骗子先生的1001个谎言 1

*Alpha三皇子雷狮×Beta伪骑士安迷修

*我流ABO,我流,我流!

*星际旅游般的OOC

 

“啊……我被家里赶出来了所以暂时无家可归。”顺着安迷修的视线,雷狮的手指触到了嘴角黏稠的一粒粥粒。他指腹一抹,舌尖轻轻一卷便将这一小点漏网之鱼吞进了口中,他对着安迷修缓慢地眨了眼睛,说出了同这人不期而遇后的第一个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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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已昏沉。

为要了躲掉天上稀稀疏疏旋舞飘下的绵绵细雨,雷狮披着暖洋的夕阳钻进了一座旧拱桥的桥洞底下。

桥墩的砖块被潮湿的空气晕染得斑斑勃勃,藓绿和霉黑沿着底砖一寸寸攀到及腰的高度,雷狮望着盘着潮气的地面不屑地嗤了一声,随手掸了掸衣裳,离开墙壁半米距离终于还是坐了下来。

他是有些累了。

从那一座充满了浮华喧嚣气的宫殿里出逃还堪堪不到二十四个小时,脚下一步未歇,雷狮巡视散步似的在他的城里兜兜转转。

以前也不是没有从那座偌大的宫殿牢笼里逃脱过,只是那些时候他都旨在追求试探父皇底线的刺激快感,踏出宫殿、惹得卡米尔能火急火燎地带着佩利出来找自己便就算是取得了成功。他乐此不疲地和各路人马捉迷藏了那么多回,每次都在袅袅炊烟里翩翩路过,像这次这般真的巡查了一番民情却倒还是头一遭。

城中百姓的生活真是自在又惬意。懒洋洋地坐在自家店铺门口吹着和煦的风,对着邂逅的每一双眼睛递去和善的笑意,然后屋里传来一声朴实却亲切的吆喝——是深爱着的配偶和着柴米油盐气味的声线。

多好啊。

雷狮浅笑着耷下眼皮,心里喃喃地不由得再念了一遍:多好。

 

从腰骨间生出的酸胀一直沿着肌肉的纹理延伸到了脚面,眼前暗淡着放了空,雷狮觉得躯体里的疲惫渐渐落了下去,倒是困倦零零星星蔓延了上来。他正打算得过且过地在这桥洞下将就下这晚,却突然捕捉到了有脚步向自己靠近的气息。

神经一下子敏锐地绷到了最紧,那脚步声不像是卡米尔,更不像任何一名身着重甲的护卫骑士,陌生的步频让雷狮泛起警惕又兴奋的古怪情绪,他紧紧盯着墙壁上渐渐拉长并靠近自己的深棕色影子,手指相捻,随时准备唤出武器与之厮杀。

雷狮屏息凝神,掌心随着堆积的肾上腺素甚至冒了热,然而一颗蓬松的脑袋忽地冒了出来,碧绿的眼眨了眨,突兀就弯成了友善的弧度。

“原来这里有人了啊。”

这人似乎是嫌抿着唇的笑不够表达自己的热情,见雷狮面无表情地收回了关注自己的目光,连忙扬着眉毛露出自己的四粒门牙——

“嗨?”

 

原来只是个白痴。

雷狮白眼一翻,对这个不速之客全然没有了一丁点的兴趣。

他重新闭起眼睛,双手抱臂继续起自己的闭目养神。他希望这个打扰了清静的家伙最好能自觉消失,不然他可不知道自己会对不请自来的聒噪虫做出些什么不好的事情。雷狮一边状若不理睬,一边暗暗用视觉以外所有的感官监视着来者,警觉的触角没有收回。

 

只是不期而至的客人似乎没有打算因为雷狮区区一个不欢迎的姿态就击退离开,他为难地搔了搔脑袋,一边犹豫着脚下却移动了两步,他小心翼翼地估摸着雷狮的“安全场域”,越靠越近,最终分毫不差地停在了雷狮可以容忍的最近距离之上。

他道:“我只是觉得你可能需要这个?”

 

雷狮眉头拧了拧,因为一股勾人的菜汤气味涌进鼻腔毫不客气地钻去了食道。

闻到了食物的气息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了饥饿,腹部不同于主人的拿腔拿调,毫无包袱地鸣叫了起来,雷狮不耐地睁开眼,看见一臂之外的这人手里拎着一只开了盒盖的铁质饭盒。饭盒里面盛着的不过是最平凡不过的庶民食物,可这碗仅仅只淌着几片软趴趴绿叶子的淡菜粥放在此时竟也成了他需要煞费精神去抵制的诱惑。

胃渐渐泛起了疼。

“你饿了对吗?”见雷狮没有再露出嫌恶的表情,这人又说了话。他把手里的食物往前更加送了些,超过了最先的安全距离,几乎像是得到雷狮的准许一般越发迫近过来。

雷狮这才注意到他说话时候的嗓音和他的面貌一样,也总是带着笑笑的旋律。

 

真让人火大。

雷狮不怎么中意这种略显轻浮的温情四溢。无端的温柔让人心生戒备,而这种没有差别对谁都有的善意又只会显得它廉价又黯然失色。

只是“善意”这种东西到底很难让人真正讨厌起来。四目相接只持续了短短两秒,雷狮从那对绿眼睛里又读出了一片挚诚,不禁鼻里轻哼一声,嘴角往下撇了撇。

他终还是伸手接过了对方手里的食具,没有道谢,反倒是探究地望向了那人的眼睛。

“你是什么人?”话语里充满了雷狮一贯的毫不客气。

食具里的流质食物冒着热气,雷狮捧着餐盒,谨慎地抿住唇小啜了一口。清淡的粥粒吮进口腔化出些甜,在饥饿的催化下像是叫人继续来尝的蜜糖,雷狮忍不住多往嘴里吞咽了一口,可粥到底还是烫的,他皱住眉头,舌尖被热度刺痛了三两小点。

“你别急啊,慢点。”半蹲在雷狮跟前的人忍不住笑了,他因为雷狮凌厉的眼刀不得不收敛了上扬的嘴角。他左手持着铁质盒盖噤声了一会儿,待到对方的吃相从优雅克制又渐渐变得有些狼吞虎咽,这人一昂头,回答了雷狮之前的问话:“我叫安迷修,是一名骑士。”

雷狮进食的动作倏地凝固住了。

“骑士?”他眯住眼睛里面装满了危险,“你是国王护卫队的人?”雷狮紧盯着安迷修的表情,垂在身侧的指间不动声色地闪过了一抹电花,他发誓此时此刻,只要安迷修在敢自己面前动作一下他就可以立即用雷电抹杀掉这人的存在。

雷狮毫不吝啬地释放着敌意和杀气,可这在安迷修看来却是再莫名没有了:“不,我不是护卫队的骑士,”他偏着头,满是不解,“不如说我从未想过要加入国王的麾下。……怎么了?你讨厌骑士吗?”

无辜的骑士把盒盖在手里翻转了一周,雷狮半信半疑地将这人又打量了一番,意外地发现自己似乎渐渐有些习惯安迷修眼里的坦荡了。“也说不上什么讨厌。”他这么回答道,右手重新附上了食具的壁缘。

 

大半碗菜粥下肚,空荡荡的胃被温暖包裹感觉舒服多了。

雷狮抬眼又看向安迷修,这次这名自称为是的骑士没有再拿他那种直勾勾的眼神盯着自己了。他的注意力转换到了脚边,正忙着把手里的小餐包掰碎喂给地上蹦蹦跳跳的灰麻雀吃。

安迷修对待麻雀还真是温柔细致,雷狮对着他多看了会儿,心里想道。

这人的体贴和耐心像是怎么都用不完,明明只是对几只弱不禁风的鸟禽,他却仍旧保持着极为绅士的姿态。他一边将面包屑送到鸟啄边,一边还在嘴里喃喃自语着:“你们都饿坏了吧?”

到此,脑内不禁浮出了种古怪的联想,雷狮莫名就觉得,自己在安迷修眼里的形象仿佛是类同于麻雀的。这样的联想让他生出些不快,于是不等沉迷小动物的骑士进一步贡献出自己的焦糖烤饼干,雷狮清了清嗓子,大声地拾起个话头:“所以你为什么不打算加入国王护卫队?明明还自称说是骑士。”

突然说起话的雷狮让安迷修意外,喂食的手突兀一顿,好不容易与他亲近了些的麻雀便立即叼起地上的面包屑迅速飞远了来去。

“啊……”安迷修伸直了手指,恋恋不舍地望着那两只飞走了的麻雀。

他嘴唇微张,还来不及收起自己的怅然若失。骑士这幅呆愣的模样倒是意外地取悦了雷狮,他眉毛挑了挑,好心情昭然若揭:“哟,走了。”像是为了故意刺激对方,上扬的尾音后面还故意跟上了两声煞有其事的哼笑。

安迷修这回终于把目光移向了雷狮。

他双手拍了拍抖落掉黏在皮肤上的碎屑,无奈地苦笑两下,却并没有像雷狮预想中那样对自己表现出什么不满。他曲起指节摩挲着下巴,半垂着眼睑像是在思考,又好像仅是在寻觅措辞。

 

半晌,在雷狮几乎要对这个无关痛痒的答案失去耐心的时候,安迷修突然回答了。

“因为——骑士存在的意义,是守护。”

“嚯。”雷狮随意应了一声,心不在焉。

他并没有心情关心什么骑士的自我修养,倒是手里的餐盒渐渐温吞了下去,他垂眸一瞥,重新端起了菜粥。

“我的信条就是竭尽全力守护好力量不足的弱势者。”

安迷修的演说还在继续。他像是被打开了一个烦人的开关,滔滔不绝地开始了自己关于“荣耀骑士道”的澎湃演讲。雷狮无话可说,只能面无表情地听着,喝下肚的菜粥越来越多。

天知道这人怎么能无聊成这样。

他吞下最后一口食物,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饱嗝。

自己是要逃出道德礼教的的黑匣还来不及,这安迷修倒好,自称是一名骑士竟就开始乐此不疲地给自己身上束上这么无聊的多条条框框了?对对是了,致力要保护弱小的安迷修先生并没有理由出现在国王陛下的战队里。

 

雷狮在这番口若悬河的轰炸下昏昏欲睡,连他自己都好奇自己哪里来的好脾气竟能容忍下这名伪骑士干涩又持久的聒噪。

“对了,聊了这么久,还没问你是谁呢!”不知道那一句话被安迷修当作成长演说的结尾,他的长篇大论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忽然又柔和下来的目线。他也盘腿在雷狮面前坐下身,“其实我刚刚是想问的,”他道,“这个时间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呆在桥下啊?”

“啊……我被家里赶出来了所以暂时无家可归。”

顺着安迷修的视线,雷狮的手指触到了嘴角黏稠的一粒粥粒。他指腹一抹,舌尖轻轻一卷便将这一小点漏网之鱼吞进了口中,他对着安迷修缓慢地眨了眼睛,说出了同这人不期而遇后的第一个谎言。

闻言,好心肠的骑士不由得一愣。

“那你岂不是没有地方住了?”安迷修的眉头难得被皱出一个“川”字。

雷狮对此满不在乎地点了头。他确实不怎么介意在这里过上一晚,虽然他的确是皇子,却也从没有缺过历练被娇宠得娇气。

可安迷修却自顾自地纠结了起来,他又挠了挠头发,乱糟糟的刘海就这样滑稽地垂下来了两根,“今天晚上雨会变成大暴雨,留在桥下实在不是很妙啊。啊不过问题其实也不难解决,要不……”

“喂,安迷修。”雷狮的声音就这么霸道地将骑士的话生生堵住了一半。

安迷修不解地“嗯?”了一声,他还在考虑着这位可怜的同志今晚的住处问题,却看到对方绽开一个满是坏水的嗤笑,朝自己不怀好意地凑过来了脑袋:

 

“你接过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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